肠子
李春的头有一只死猫的重量,薄薄的皮覆盖着坚硬的骨骼,手一摸半片青短的茬,他热沉沉的压在我胸口,皮rou挨着皮rou,刺挠,又有些痛。 我想,漫无边际的想,人的脑袋有这么硬吗? 思索无果,那些在钢管、水泥墙下稀烂的脑花不太好参考类比。 几息后我喘了口气,觉得已经沉的发闷,于是伸开手,将他的头向旁边推开。 那坚硬的骨头在这一刻化作石磨,他往旁边滚,从我的胸口碾到肋骨,碾过这具不算太老也着实不年轻的身体,血rou做的布包朽烂破碎,被挤压着就从里边滚出掺着石粒儿的米,无声的呻吟在磨盘歪斜着碾到腹部时终止,两拃长的疤痕挣开了线,翻出鲜血淋漓的刀口,裂开欢欣喜悦的嘴,扯开两张皮,将他吞吃进去。 谁剖开了这副肚肠? 这空空如也的。 一双手先撕开了它。 不,一只手,苍白的,像风干后又剥了皮的柳树枝子,染着红色的甲油,斑驳着脱落了一半,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我忘了她叫什么,却还记着她的脸,泪痕斑驳的脸,呆滞麻木的脸,扭曲如恶鬼的脸。 我说不好她算不算我妈,但我那时已有了常识,已知她不能单独地生下我,那如果她是,就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从没见过我爹,假如他是死了,或者偷跑了,也该留下二两骨灰或三根rou毛,于是我又疑心或许是女人趁着我不记事将他留下的痕迹烧了扔了,以便再和一个新的男人组成家庭,只是直到我可以满嘴放屁的年纪,她也没有成功。 这是无端的猜测,从青春期少年贫瘠又低俗的脑子里牛拉铁犁般划过,但还有一个猜测我是可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