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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在清水里洗涤干净,接着擦拭下一片皮肤的污渍。他做的很细心,像是习惯了照顾别人。宿傩从他脑中读出了一些有关医院的场景碎片,以及些许怀念和感触的情绪。

    他自以为隐蔽地瞅了宿傩一眼,继续说道:“……因为我想要五条老师杀掉你?”

    “我没生气。”

    宿傩阖上眼皮,小鬼的力度和水温都很舒适,他已很多年没感受过这种柔和的抚触了。

    虎杖小声嘁了一声:“骗人。”

    宿傩连五条的玩笑话都忍不了,说一句回一句,根本睚眦必报。会相信他慈爱宽容的才是傻子咧。

    宿傩微微抬起左眼眼皮,血红的眸子在睫下轻轻一眨。

    “你以为有多少人想要杀我?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毫无新意。”

    “对你提不起劲。”

    虎杖呆呆地望着他:“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呢?”

    “路人。”宿傩说,“不重要的花花草草。”

    “原来我是植物啊。”虎杖说。

    宿傩瞥他:“虎杖本身不就是一种植物吗?”

    “一不留神就长得到处都是,偏偏怎么践踏都不肯死。”

    宿傩忽然想起久远前的那名药师,他常常跟宿傩抱怨,说药圃里满是虎杖的根系,都快容不下别的药草了。

    不知那把火有没有把虎杖繁杂的根烧干净,至少在他离开前,还能看见在火光中摇曳的白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