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闲话
谈月梨给谈择也盛了一碗,不过天黑了他也没有回来。 她特意解释说:“最近村里有事,咱们村识字的人不多,代表让我哥去帮忙。” 段需和开玩笑说:“他不回来也好,不然他看见我就生气。” 谈月梨说:“我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是我伯爹伯母,他们就是收留外地人然后被害死的,我哥就没爸妈了,我爸妈生病早没了,然后爷爷也病了。” 她把家里遭受的苦难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完毕,没有加入自己的感情,好像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段需和跟她坐在一起,谈月梨无意识地歪着腰靠着他,他低下头就是她仰起的脸,小孩的皮肤特别平整,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淡淡的纹理。她从容的神色像一根骨头,死死卡着段需和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太幸运了,当幸运者面对不幸者时,说话做事都常常变成另一种伤害。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选择了逃避,只说:“我没有怪他,我相信能改变他对我看法。” 谈月梨笃定地说:“嗯!我跟你待了一天就很喜欢你了,我哥一定也会的,他就是不了解你。” 段需和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比想象之中更需要谈月梨的这份信任,这成为他住在窄小阁楼里最好的安慰。 而内心深处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惶恐,在一下一下地敲门。他还有一些残存的记忆,毕竟他曾经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只是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而后来的生活又那么美好,忘记过去的痛苦从而获得单纯的幸福是一种美德。 那些童年幸福的孩子不会怕这个窄小的房间,他们知道木头与石块是没办法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