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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对,我舅舅要出院了。”这期间,我仍然没有看他一眼,还是盯着墙上的画报,一边想着他手上的青筋。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回过神来,我已经在说“对不起”。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对着起身准备慌忙逃窜的我投以诚澈的目光,我仿佛浑身透明,就连我的跳动心脏也暴露在他的面前。 “方先生,你......你是?” 冒犯。恶心。性sao扰。他该用哪个词形容我的行为?起身咒骂我。唾弃我。离开我。我是可耻的变态。 然而没有下文。 “请别挡在门口,让一让。”护士不知何时站在我的面前,端着一个装满医疗用品的托盘,又要输液了。我连忙退让,顺势进了病房,舅舅正在喊我的名字,“叡含”,他说,“帮我接点水过来”。 发呆的空档,水不小心接得太满了。我捧着水杯,小心呵护着往回走去,该倒掉一点的,我总是后知后觉。头顶的灯倒映在晃荡的水面,小小的光斑摇摆着,我屏住呼吸,步子迈得很谨慎。“马上要到了...”我不敢抬头看前面的路,生怕手抖一点guntang的水就会溅到自己。 一步、两步、三步...我的心也泡在水里,一同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