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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那片伫立着魏氏祠堂的山头,到达对面较矮的一片平整宽阔的土地上后,一排粉刷成教室模样的低矮平房就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并不需要走近,就有朗朗读书声随着轻风而来,仔细听来,似乎是某篇小学语文课文。 白毓凝看着魏安,笑着问:“这是你们村里的学校吧?嗯,比我想象的还要先进一些,我还以为你们的课本都是什么《烈女传》《闺训》,学的都是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道理呢。” 白毓凝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魏安反倒低头不语,居然是一副默认的态度,他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你们真要学?” 原来以前宣云跟他说的那些事……没有夸张啊? 魏安小声说:“也不是只学那个,都学。” 白毓凝瞪着他,他怕打扰到正在上课的孩子,又见白毓凝脸色不对,声音就越发小了下去:“我们魏家……世代承蒙主家照拂,就算课上不教,我们也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轻浮人家,多少要学一些,不能一点规矩都没有。” 白毓凝早在刚才就注意到他话里那个“主家”了,想也知道是在说宣家,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酸溜溜地说:“你倒是忠贞,一口一个主家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承了姓宣的多大的恩呢。” 主家,夫主。只一个词就道尽了宣魏两家的关系。 几百年来,整个魏氏家族就像是一群被牧羊人的皮鞭与清水草料驯服得无比温顺的羔羊,即使偶尔有年轻小辈抱怨几句,也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反抗的念头。他们打心眼儿里认同宣家的那一套理论,完全地顺从于高高在上的宣氏一族,更顺从于那既定的、不可更改的命运。 这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