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拿剪子的人
唯一一件事是:冷家借着冷文昌挨打一事大做文章,当地政府为了平事,降低了之前加征的关税。 槐生从这弯弯绕绕中捕捉到了冷文昌要表达的意思,并被这“意思”吓得晚上做了噩梦。梦见冷老爷子的炯炯目光具化成根根丝线,在他面前交织成网般铺天盖地展开,每一个经纬的空隙都填充了三个字:冒牌货。 之后那几天他如同霜打的茄子,离去赤潭的日子越近,他越蔫吧,直到看到了病榻上的冷明钦。比起冷老爷子的满身红疮,他更吃惊的是冷明钦竟然和村里的老头没什么两样。会累,会老,会需要人照顾。那双眼睛不在犀利,而是有些浑浊,看过去像是隔着一层白膜。那头发依然根根直立向上,只是颜色不再浓黑,而是灰突突的白。也不像刺猬毛了,而像秋收后的地里留着的一截麦草棍儿。 那时的冷老爷子还未摆脱大儿子离世的悲痛,紧接着又被怪病缠身。浑身长着红斑,实在面目可憎。虽然每日都有冷氏的人来探望他,但都与他隔着几丈远,一副怕被感染的样子,这让冷老爷子心灰意懒。 此时槐生来了。不仅不避着他,还日夜守在他床边。一次晚上转醒,看到槐生靠在床边枕着胳膊睡,手里还捏着用来给他物理降温的湿毛巾,冷明钦觉得身子轻快了几分,同时对儿女亲情多了丝盼望。 冷老爷子之后很快就痊愈了。大家都说是冷文敏请的人算得妙,但冷老爷子自己知道,是这一丝盼望如黑屋里瞬间燃起的火堆,熊熊地将他留了下来。 冷老爷子盼着这火种长明,可惜偏有好事人往这火上泼水。认祖仪式后不过半月,便有人在冷老爷子面前嚼舌根:这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