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郡】采薇(下)
不嫌弃便坐吧。」凌晏如知花潋月窘迫,替她起了一个头,但还是没同她对视,只是起身背过她,拽出一块藏在茅草堆中还算得上洁净的蔺草坐垫。凌晏如素来如此,嘴上不说,却习惯为她留下最好的一切。 「多谢。」花潋月坐下後,有些踌躇,「大人......」 「嗯?」见花潋月不再往下说,凌晏如淡淡瞟了她一眼,「何事?」 花潋月嘴角微弯,难得感到放松,一瞬如愿望被满足的婴孩,「不、无事。如您愿意的话,可否陪我小酌几杯?」 「好。」花潋月的举手投足间,无一不真诚,却还有些端倪。他懂他的来意,向来无须多言,凌晏如不枉为凌晏如,深知其中可能有诈,仍顺着对方挖的坑跳。 两人的酒量皆不差,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话里话外都是「大人」、「您」,简直生疏至极,尤其前首辅与现刑部尚书盘坐在地上饮酒,这画面让狱卒瞧见了都哭笑不得。 「大人的盛世远景,我向来钦佩不已,为百姓构筑衣食无忧的日子,挺好。」花潋月指尖轻压酒壶,再为凌晏如斟了一杯,「所以,先生千万要活下去。只有活着,这一切才有希望。」 花潋月说的着实在理,就连凌晏如也认同,承永帝会默许三派抗衡,相HuM0耗,宣行之则要来得更狠一些,是一一根除、眼不见为净。他当然知道活着就有希望,只是...... 那一双紫眸直直盯着花潋月手中的酒杯,与那似乎有些发颤的指尖。凌晏如心中有数,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地接了过去。凌晏如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踌躇,一口饮下香醪,却未让它滑入咽喉,酒香被裹挟在口中,他凑近花潋月,把他微启的双唇封在自己的口中。 凌晏如的唇同其人那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