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锁住的记忆同时涌入脑海。 他想起在孤儿院里想要什么东西都得不到的日子。 想起那些孤独无趣没有一丝色彩的日子,逐渐走向扭曲压抑的自己。 想起躲在阴暗角落里,小心翼翼窥视着想要占有的东西的自己。 想起自己找的借口,欣喜若狂地以为自己寻求到了可以作为借口接近程案的‘对等’,即使这‘对等’有些荒谬可耻。 还想起酒吧的那个晚上,程案看他的眼神。 冷漠冷酷,仿佛窥透了他扭曲肮脏的内心。 电话那头的女孩还在说话,她似乎把祁策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毫不保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说着她和程案的过去。说她是怎么爱上程案的,说程案如何如何让她着迷,说程案是如何拒绝她,说她见不着程案的那些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她说程案像一缕光,她见到他就觉得开心快乐,看不见就难过到发疯。 祁策就这么听着,像一个真正合格的倾听者,大部分时间的沉默,时机恰当的追问,不过分热切的安慰,都让女孩觉得安稳和感激。 “谢谢你肯听我说那么多。” “不客气。”他回得冷淡礼貌。 女孩却不介意,她倾诉过所有的苦涩酸痛和压抑,如今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仿佛乌云盖顶的天空都明朗不少。 她吸吸鼻子,有些好奇地询问:“你是他朋友吗?我看你很在意他。” 被风吹得飘进来的冰凉雨水吹落在了祁策脸上,他却像是毫无知觉。 “不是。” “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