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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车一路开,油车特有的气味在车厢被窗外风刮散,闷鼻的腻。夏月在后座,头向左,目光失焦。 心有波澜,也仅仅是波澜,水花一点点。 童年经历太深刻,以至于她对情绪的控制远大于情绪对她的控制。 谢冷雨啊。夏月缓缓闭眼。 她原是寄住在他家的陌生人,按身份、按性格、按归宿,他们的人生差异像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一条波涛汹涌,一条安静如镜,环境的不同完全影响了生命的律动。 打招呼是最熟的动作——他们的关系本该是这样。 无论是贫是富,不参与、只旁观——他们的关系本该是这样。 但,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呢? 回忆如风倾野而来,不紧不慢的。好吧,那就说说这一场拿不出手的几乎要摔碎她的过去。 大约4岁那年,阳光温驯。 夏月不小心打碎家里一套碗具。 母亲许美荷看到后暴怒:“我都跟你说了要拿稳,你没听明白还是不长记性?!” “对不起。”尽管她惊恐且愧疚地说,许美荷已拿起墙边扫帚向她打来,伴着重重打击声,她瘦弱的脊背一股剧痛,她没忍住哭,许美荷骂她不许哭,然后骂没用,接着打,直到打到她不哭。 她的童年,回想起来只有虐打。 出门没喊人,被打,吃饭筷子掉地上一根,被打,顶嘴,被打,翘腿坐,被打。 在家里,父母的爱是一种高概念的存在。 打是亲、骂是爱